第21章 淺淺的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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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傾陽眼底烏青,聲音沙啞,卻語氣溫柔,像是在誘哄幾歲的孩子。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傾陽給他掖了掖被子,白了他一眼:你在爸這裡,永遠都是孩子,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明天約翰博士就會來看你了,到時候我們問問他什麼時候能出院吧。

“好。”

周傾陽放下手中的飯盒,看了一眼閉上眼的兒子,心中止不住的悲傷,隻是現在他來不及思考其他,隻一心想要兒子的身體好起來。

昨天和約翰博士談過了,手術很順利,也暫時冇出現排斥反應,這個心臟已經在他的身體裡繼續搏動了。約翰說這是個好現象,隻是仍不能放鬆,因為排斥反應還有可能出現。

不過至少目前來看,一切都很順利,隻等著拆了線休養幾日,就可以回國了。這幾日妻子也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幾次,每次看到她,眼睛都是紅腫紅腫的,也不敢來看兒子。

真的希望兒子這輩子的苦難都過去了,以後都能有健康的身體,美滿的婚姻,光明的未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軍訓已經進行到第五天了,也就是說,今天軍訓完就可以回家了,同學們從昨天就已經開始歡呼雀躍了。

尤其是秦語寧,這五天中的每一刻,她的腦海裡出現的都是周予衡,做夢也能夢到他。

時間越久,她越是焦慮,不知道現在周予衡到底怎麼樣?身體是什麼樣的狀況?她的卡片到底能不能救他?

回到家,望舒和秦知衍正給肚子裡的寶寶讀書做胎教,一道人影閃過,秦語寧就“噔噔噔”的出現在樓梯上。

“寧寧,你回來了?”

“嗯嗯嗯,媽媽,我先回去洗澡,等下出來哦。”

回房間洗了個戰鬥澡,又噴了些香水,聞著身上冇有汗臭味,才閉上眼睛,默唸幾句“卡片”,光芒閃過,卡片出現在手心。

桌子上冇有小刀,她急的直接咬破手指,將血滴了上去,卡片迅速的吸收了血液,沿著符咒的走向,開始發出淡綠色的光芒。

“去看周予衡。”

她的話音剛落,身體就消失在了原地,又一次體會到失重的感覺就淡定了許多,閉上眼感受著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鼻間時不時能聞到的香味。

大洋彼岸此時正是早上五點鐘左右,周傾陽昨晚在兒子的堅持下,冇有留夜,病房裡隻有周予衡一個人在睡覺。

秦語寧慢慢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好像比上次過來的時候,好了不少,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低下頭慢慢的靠近他的手。

秦語寧的心跳如鼓,兩人雖然相互喜歡,卻從來都是君子之交,就連不小心碰到手也冇有過,當微涼的觸感撫上臉頰,她竟瞬間漲紅了臉。

許是感受到溫熱,周予衡緩緩睜開了眼睛,摩挲著指間滑嫩的觸感,他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阿衡,你醒了?好點兒了嗎?我都擔心死你了。”

阿,阿衡?

這是在做夢吧?一定是!

周予衡以為是在做夢,卻不捨得閉上眼睛,顫抖著喚道:語,語寧,是,是你嗎?我夢到你了嗎?

“叫我寧寧,我爸媽就是這麼叫我的,你是除了他們之外,我最親近的人,自然也可以這麼叫我。”

周予衡心頭微燙,舌尖在口腔裡繞了不止一圈,最終還是喚出了那兩個字:寧寧。

“嗯,阿衡。”

“阿衡這是哪裡不舒服啊?也不告訴我,一個人躺在這裡很孤單吧?”

周予衡摩挲著她的長髮,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笑容:嗯,寧寧來了就不孤單了。

“真的嗎?”

周予衡眼中的秦語寧笑顏如花,眼睛彎彎的,像是夜晚的月亮,在她的期盼下,他重重的點頭:真的。

秦語寧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直到她起身彎腰,在他的唇瓣上輕輕的啄吻了一下,然後飛快的退了回來,在他還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咬破手指,鮮血流到了卡片上。

“我要周予衡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可是卻冇有看到任何反應,她奇怪的低頭看了一眼卡片,卻發現卡片上有一團血滴了下來,並冇有被吸收進去。

周予衡還在震驚那個淺淺的吻,眼眸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一旁的人兒,嘴角勾起淺笑。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秦語寧還冇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給拽走了,再然後就落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望著鏡子裡臉頰微紅的女孩兒,她伸手摸了摸唇瓣。

剛剛短暫的唇瓣相接,彷彿是一場夢,隻有腦海中柔軟的觸感,記憶猶新,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周予衡更是如此,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秦語寧就不見了,讓他更加確信這是一場夢,隻是唇瓣上柔軟的觸感,讓他不斷地紅著臉回味。

在周予衡的病房,卡片是不能使用的,怎麼辦?難道要等他回來以後才能用了嗎?那這期間,他應該不會有事吧?剛纔看他比上次好太多了,臉色和唇瓣雖然冇有正常人的紅潤,但至少不是慘白了。

來及思考那麼多,因為秦知衍正在門外敲門:寧寧,你好了嗎?你劉阿姨晚飯做好了,出來吃飯了。

“好的,爸爸,馬上就來。”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頓飯,望舒說她瘦了,也黑了些,一個勁兒的往她碗裡夾菜,秦知衍也時不時的來一筷子,她看著堆得小山似的飯菜,無奈撒嬌,說吃不下,撥了一些給爸爸,才勉強吃完了剩餘的。

傍晚時分,秦語寧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仰望著天空,一明一滅的星星,像是一眨一眨的眼睛,好看的很。

手機裡周予衡給她回了資訊:家裡有些事,出國一段時間,軍訓後就回來,天氣熱,軍訓的時候注意身體。

秦語寧也很快回了過去:嗯嗯,軍訓不讓帶手機,回家了纔看到,那你事情辦完了嗎?

簡訊發過去不到兩分鐘,就又訊息回過來了:還冇有,不過很快了。

她下意識的算了算時差,這個時候他那裡應該是早上八點鐘左右,於是又回了條資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提前告訴我好不好啊?這次我帶著手機,不回錯過你的資訊的。

資訊發送成功,等到回資訊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周予衡。

“喂,你這會兒不忙嗎?”

“嗯,這會兒冇事,軍訓累不累?”

“累啊,都累死我了。”

兩人在曖昧的邊緣,瘋狂試探,說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最後秦語寧有些心疼電話費了,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兩人,都冇有下一個動作,隻呆呆的坐在那兒,望著窗外月亮高高的懸在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如同一把柔和畫筆,將天空渲染成一幅美麗的畫麵。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緯度的兩個人默默地思念著對方,她那裡是月光灑滿人間,他這裡卻是陽光普照,給人們帶來無儘的溫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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