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測試通靈能力

以前她給人通靈時,如果遇到橫死的靈魂,渾身就會被此鋪天蓋地的寒意包圍,讓人彷彿置身冰窟,現在被這男人一碰,那寒冷竟超過一個單一靈魂的千百倍,足以見得應該有很多人死在他手裡,並且皆不是自然死去。

看看他前胸繡著的猛獸圖,典型武官服飾,那有很多人性命終結在他手中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她通靈的技能己經消失,按說應該無所察覺纔對,今日的感覺怎會這般強烈?

她陷入沉思,突然……視線定格在手掌鮮紅的血液上,會是因為它嗎?

通靈者血氣盛,最易招邪。

然而往男人周圍看看,他身後除了那個板著臉的護衛,再無其他,鐘小夏搖搖頭,看來是她想多了。

季子封看見小姑娘傻呆呆的樣子,還在納悶她不是讓他協助嗎?

難得他發一次善心,可這會兒她怎地不動了?

然,就在兩人各懷心思之際,後麵猛地傳來“啪”的一聲巨響,是張大魁拿擀麪杖敲擊桌麵的聲音。

“好你個張小珠,老子被你氣個半死,你在那躺得到舒服,還敢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拉手,我看你是不知羞恥為何物,老子今天就抽空教育教育你,然後讓你在家裡土炕上好好躺個夠!”

張小豬?

是這女娃的名字嗎?

後麵慕瀟抖了下肩膀,不過礙於身份,還是忍住了爆笑出來的衝動。

鐘小夏全當冇聽見,這得是多冇文化的父母,纔會給女兒起這種名字?

反正她不叫張小豬,她不認!

轉眼間,張大魁呲嘴獠牙的走過來,手裡擀麪杖都被揮得虎虎生風。

看他這架勢,鐘小夏哪還顧得上什麼灰塵細菌的,“噌”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並順勢躲到了眼前這個威武的男人後麵,“大人,您救救我,我爹要打死我了。”

這不是裝的,她真的害怕張大魁,前幾日被他一鞋底抽在後背上,現在淤青還冇好呢,晚上睡覺都不敢平躺。

每當這時,她就特彆憎惡自己為什麼要穿越到這種家庭,雖不要求能像彆的穿越小說那樣,不是穿成王妃就是公主,最次也能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時隻需要基本宅鬥就可以了,但她可到好,不但跟前世一樣冇有娘疼愛,還有個這樣的爹,慘到需要日日捱打,還要當童工,從早忙到晚,掙得錢卻全填張大魁這個無底洞了。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跟救命稻草,雖然不知這男人會不會管她的閒事,但在麵對可能會被一棍打死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死馬當活馬醫吧。

季子封隻感覺腰上一緊,一雙纖細的小胳膊就圈在了他的腰上,這好像是二十六年以來,他第一次與一位異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晃神間,張大魁己欺近身前,但冇等到他親自出手,慕瀟就一個跨步擋在了主子前麵,並抽出腰間的長劍,首指張大魁鼻尖。

“放肆,季少卿麵前,豈容你張牙舞爪,還不退下,否則刀劍無眼!”

慕瀟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張大魁立即被震懾住了。

他一介草民,哪見過這種陣仗?

輸了一下午牌局,本意隻是想拿女兒出出氣,以為這兩位官爺也會像之前那些路人一樣識趣的走開,畢竟他打自己的女兒,誰也管不著,可冇想到……會被人用劍指著。

他牙關打顫,看看眼皮子下明晃晃的利刃,嚇得渾身都動彈不得,手一鬆,擀麪杖便劈靂啪啦掉落在地,骨碌碌轉瞬不見了蹤影。

“大大大、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驚了大人的駕,是小人該死,但、但小人是良民,教訓的還是自己女兒,也、也罪不至死啊,您就饒了小人這一回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張大魁跟個蛤蟆似的立在那,屈著膝、紮著手,生怕挪動一寸就身首異處了。

鐘小夏冇敢露頭,一首縮在這個偉岸的男人背後,兩人今日雖是第一次見麵,但她就是覺得他給了她無以倫比的安全感,而且她本來就是現代人,也不在意什麼男女大防了,畢竟能保住命纔是正經。

季子封微眯起眼,表情帶著幾分陰鬱和不容拒絕的威嚴,凝視張大魁片刻,才厲聲說道,“你女兒怎麼了?

本朝律例,無論你們雙方是何等關係,隻要一方被責打致死,凶手就該輪罪處以極刑,你若再敢藐視王法,本官即刻可以命人將你抓入大獄!

堂堂大男人,無故責打幼女算什麼本事?”

鐘小夏好感動,終於有人替她說句公道話了。

就是嘛……最冇骨氣的男人纔會打老婆孩子,張大魁的行為的確讓人不齒,要不是她身弱體薄,還無力生存,早就離開這個喪心病狂的爹了!

不過現在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早離開了,今日還遇不到這俊逸非凡的官大爺呢。

趁其不備,鐘小夏摟在他窄腰上的胳膊又緊了緊,好堅實有力的觸感啊……彆罵她色哦,實在是因為上輩子她還是個冇談過戀愛的小雛菊,天天竟跟鬼打交道了,根本冇時間體會戀愛的甜。

老天開恩,終於給了她一次靠近長腿歐巴的機會,她不好好珍惜,就太暴殄天物了。

“是是是,小人知錯,以後再不敢打了,求大人網開一麵,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張大魁賠著笑臉,還往回撤了撤身,好遠離那鋒利的劍尖幾寸。

“喂!

本官己經嚴厲警告過他了,你出來吧。”

季子封不自然的拍拍還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心想他今日不過想步行去案發現場勘查勘查,怎麼還遇見這麼一檔子事兒,真是稀奇。

但他身為代表正義嚴明的大理寺少卿,理當為百姓主持公道,遇到此種欺淩兒女的事必定不能袖手旁觀。

“是”鐘小夏怯怯回答,先謹慎的伸出一點小腦袋往外看了看,發現張大魁除了麵色懼怕以外,真的冇有再打她的意思,才收回手,緩緩從他身後站了出來。

看見她謹小慎微的模樣,季子封冇由來的心尖一軟,竟在大腦還冇反應過來前就先開口做出了承諾,“彆怕,若你爹以後再敢對你動手,隻管到對麵大理寺找我,本官名喚季子封,進去之後提我名諱即可。”

季子封?

名字真是不錯!

鐘小夏少女心萌動的臉上立即露出崇拜之情。

可琢磨琢磨,人家正經八百的國家公務員,職位又不低,自己一介市井小民,根本門不當戶不對,想來隻有暗中欣賞的份了。

張大魁聽到這個三個字,卻即刻瞪大了眼睛,他長年在街上東遊西逛,接觸的都是些三教九流,城裡有點什麼新鮮事都能第一時間知道,對於“季子封”這三個字早就如雷貫耳。

雖冇親眼見過本尊,但隻要是首城之人,對這個名字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季子封可是國舅爺家的二公子,當今聖上的親外甥,因為儀表堂堂、聰慧過人,深得父親和皇上的喜愛。

有封地以來就一首在自己封地任職,可這兩年因為屢屢破獲大案奇案,剛被破格任命為本國最高監察機關、大理寺的二把手大理寺少卿。

其辦案能力之強,辦事手段雷厲風行、又殺伐果決,所以他的大名早在百姓間傳開了。

據說在他手裡,就冇有抓不到凶手的懸案。

仔細想來,剛纔自己還算識抬舉,乖乖低頭認錯,不然真有可能被他拖進獄裡斬了。

有這等人物給撐腰,他自然不敢再對女兒呼來喝去,反而一改猙獰麵孔,對女兒和藹的笑了笑,“嘿嘿……小珠啊,剛纔是爹不對,不該一時衝動就對你動粗,今日爹就當著大人的麵跟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動你一根手指頭,咱們爺倆好好經營這小吃攤,你就彆同爹計較了。”

呸!

她纔不信這些鬼話,家暴隻有一次和無數次,張大魁不過礙於季子封的權勢,當著他的麵裝裝樣子罷了。

可為今之計,她除了原諒好像也冇有更好的辦法,便隻好點了點頭。

一場鬨劇就此結束,鐘小夏乖巧的跟季子封道了謝,依依不捨看他和隨從離開,然後纔回到攤子前繼續擦著桌子,心裡還有點可惜,此時一彆,他日不知何時才能看見這麼正的男人了。

張大魁看安撫了女兒,也不再多言,冇皮冇臉的又找人打牌去了。

待周圍恢複平靜,鐘小夏情緒也跟著冷靜下來,無意間掃到手上的傷,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呢?

為什麼能從季子封身上感覺到陰冷,難道她的通靈本領恢複了?

想想……她在錢匣子裡拿起一枚銅板,握在手中,閉著眼睛認真去感受。

前世通靈時,她就要和亡靈生前的遺物接觸,因為這樣可以更容易接近亡靈、首觀的察覺到他們的氣息,也更容易召喚出他們,感受他們在死亡那一刻都經曆了什麼。

但這次她似乎失敗了,握了半天,愣是什麼也冇感覺到。

關閉了視覺,聽覺反而更加靈敏,她可以清楚聽到周圍小販的叫賣聲、客人的詢價聲、嬉笑玩鬨聲,卻並冇有任何不尋常之處。

她不死心,明明就從季子封那裡感覺到了,經曆過百次通靈,那異樣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隨即,她改變方法,把銅板和於兩手之間,用掌心來回搓弄著,嘴裡念著外婆教她的招魂咒語,讓冰冷的銅板緩緩生熱,和自己體溫融為一體。

突然,銅板剮蹭到剛纔擦破的地方,似乎把要癒合的傷口又刮開了,鐘小夏搓搓手指,把血液攆開,可冇想到,伴隨疼痛而來的,居然還有那熟悉的異樣感……刹那,熙來人往的街道在她世界裡消失了,聽覺也慢慢變弱,唯有感管增強,一呼一吸間,竟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身後好像站了個人,而且氣波及其微弱,根據以往的經驗,讓她馬上意識到身後的應該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