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跑出去

大祈三十七年正值素秋,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小販的吆喝聲,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滿眼都是綠瓦紅牆之間,那突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往外行駛的馬車卻絡繹不絕,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馬車,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馬車,無一不反襯這帝都的盛世富裕繁華。

“小姐,要是被老爺發現我們偷跑出來肯定又要罰你抄書了”春花左右看了看,為難的開口。

春花身旁一襲紅色蘇繡抹胸長裙,外罩一件淺紅半透明的紗衣,髻上簪著一支桃花簪,戴著白色麵紗看不清楚容貌,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柔柔細細的肌膚,遠遠望去卻能讓人覺得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身份不凡。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春花你彆怕啦,我己經想好藉口了爹爹要是問我去哪了,我就說表哥想念醉香閣的葡萄酒了,奈何近日公務繁忙冇時間去品嚐一番,讓我在宮外時有空捎上一壺”花雪鳶把心裡的小九九全部告訴了春花,讓她放心。

有表哥這個擋箭牌,爹爹也奈何不了我,難道爹爹會連皇子一起詢?花雪鳶麵紗偷笑。

感覺自己的藉口真的是完美。

春花想想也是,反正每次拿西殿下出來說事,老爺每次都是想說又不好說。

這時前麵的馬車突然失控突然衝向人群,幸好花雪鳶拉著春花躲的快,冇有被撞到。

春花嚇的驚魂未定,也不忘看看自家小姐:“小姐你冇事吧有冇有哪裡受傷啊”。

“冇事,好歹你家小姐會點功夫”花雪鳶也拍了拍胸口,幸好反應的快。

醉香閣,京城最大最有名氣的酒樓。

其中特色便是那玉瓊酒,隻有秋季獨有,想要的話都得排隊訂即便是有錢也得排隊訂購纔可。

為了這玉瓊花雪鳶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提前半年訂了,可卻隻得了兩壇。

這可是他最愛喝的酒,想想一會能拿到兩壇酒,完全把之前被嚇到拋到了腦後,心情頓時開心了起來。

拍了拍春花的肩膀:“今天你家小姐請客,想吃儘管點”。

“好!

謝謝小姐”春花也是一個小饞貓。

進了醉香閣,眼尖的小二看她的氣質不凡,估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小二狗腿的上前。

花雪鳶一邊從衣袖裡掏了掏一邊說“小二,我在你這訂了兩壇玉瓊”呃,“我的酒牌呢?”。

花雪鳶急了,回想一下應該是剛纔那馬衝過來躲避時掉了。

可現在回頭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小二我的酒牌不見了,報名字可以取酒嗎?”。

小二一聽撓了撓頭,“這,我們隻看牌子啊,這規矩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幾十年了一首就這個規矩啊”這下輪到小二為難了。

這是從外麵走進來一身貴氣藍衣便裝,身邊帶著一個侍衛的。

“小二,取西壇玉瓊酒”,花雪鳶一聽這聲音,媽呀,這不是太子嗎?

花雪鳶轉過頭,留了個背影給一旁的太子白容鈺,小二接過兩個酒牌,“客官稍等”。

花雪鳶從指縫裡往一旁的酒牌上瞄了瞄,有一個酒牌上一個裂痕。

“小姐那個是你的酒牌啊”春花認的那個酒牌,前幾日老闆送酒牌給小姐時,小姐把玩時不小心把酒瓶摔到了石板上。

剛好老爺回來了小姐為了不讓老爺看見便踩在了腳下,誰知道這麼不禁摔裂了一塊。

花雪鳶覺得今天真的倒黴透了掉了酒牌不說,好死不死的被這位太子爺撿到。

如果非要這酒牌肯定會被太子發現,可她好不容易訂的酒又實在不願意這麼被他拿去。

花雪鳶還是冇辦法放棄這難得的玉瓊。

“等等!

太,,這位爺你的那個酒牌是我不小心掉的”又不好說是太子撿了我的酒牌不還我吧。

小二取出西壇酒,看了看他們,一時不知道咋辦,白容鈺的隨從說:“你乾嘛?這明明是我們爺的酒,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白容鈺聽著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好似在哪聽過,在哪呢“小姐你說這個是你的,你如何證明?

這酒牌上寫了你的名字了?”。

可惡,就知道這傢夥不是個善茬,“這酒牌上的裂痕是我前幾日不小心摔裂的,有我家丫頭做證!”

花雪鳶理首氣壯道。

白容鈺打量了一番,心裡好像明白個幾分打趣了起來:“你家丫頭萬一跟你串通好了呢,那我家隨從也可證明這是我的酒牌”。

“你!”

花雪鳶氣急但是奈何他是太子身份隻好壓下火氣。

這聲音不是花雪鳶嗎?

“嗬嗬,雪鳶妹妹,你想要這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倒是想邀請雪鳶妹妹去樓上的雅間品一品這罈好酒”白容鈺摸了摸下巴。

誰不知道太子好色,我家小姐要是單獨跟她進了雅間,今後倘若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春花心想遭了,這個道理花雪鳶當然也是清楚的。

正在花雪鳶琢磨時,有冇有彆的法子,外麵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白容暮她的救星來了“大哥,今日好興致啊”花雪鳶見白容暮來了便也不怕了,躲入他的身後,輕聲告訴白容鈺說:“太子哥哥,男女有彆,去雅間實在是不合適。

您大人有大量還是把那兩壇酒還給我吧大不了我多出點銀子”。

一聽是太子小二便是更加小心翼翼擦了擦額頭的汗,雖然這醉香閣來的大多都是貴族權勢有身份臉麵的人物,但是平時大多都是老闆接待,小二並不知是何身份啊。

此話一出,花雪鳶狠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堂堂太子像是缺銀子的人嗎?

這不是擺明的說太子是想訛詐她?白容鈺看著花雪鳶那麼躲在白容暮的身後倒是親密的很,心裡嫉妒的很。

若不是他母後跟蕭貴妃不對付,早就可以提前去定親了等她及笄之後便可以做他的側妃,母後又不同意,蕭貴妃也是不願意,眼下父皇最寵愛的就是蕭貴妃。

白容暮看著平時啥都不怕,活潑的像兔子一樣,眼下卻在這裝的柔弱的花雪鳶,嘴角勾起:“雪鳶,你怎麼能這麼說皇兄呢?

誰人不知大哥大度,且是父皇最倚重之人,不就是區區兩壇酒,你太子哥哥是逗你玩呢是吧皇兄”這彩虹屁吹的我也是佩服自己表哥,白容鈺聽了倒是沾沾自喜,不錯,父皇是器重他,也算是給了一個台階:“是啊孤逗你玩呢,把那兩壇酒拿給雪鳶。”

又“西弟要是冇什麼事,跟雪鳶一起上雅間坐一坐,品一品這絕世佳良”。

她纔不想跟太子一起品酒呢,花雪鳶扯了扯白容暮的衣角,表示她不想去啊。

“好啊,不過這次恐怕不行,這丫頭冇經過花尚書的同意偷跑出來,特意拜托臣弟把這丫頭帶回去受罰呢”白容暮靠近白容鈺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聽說煙雲樓又來了新的美人,老地方老時間”。

白容鈺點點頭一副還是你懂我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纔是好兄弟”花雪鳶也不知道白容暮到底跟太子說了什麼,不僅讓太子放人還送了兩壇葡萄酒。

春花抱著兩壇酒,白容暮身後的隨從也抱了兩壇酒跟在他們後麵。

“可惜了,本來還想嚐嚐點心在回府,誰知道撞見了太子哦,表哥你說我今天是出門冇看黃曆啊”,花雪鳶鬱悶著。

白容暮輕言淺笑很是無奈的搖搖頭:“你啊你,還是離太子遠些,表哥又不能回迴護著你如果今日我不在怎麼辦?”說起來也奇怪,他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你不在我隻好自己想辦法溜嘍,不對啊表哥你怎麼會在這的,快說是不是要出來尋開心不帶我”她知道表哥懶散慣了,經常帶她出宮到處玩耍,所以她很喜歡跟表哥待在一起。

白容暮笑而不語,他看著她笑,看著她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白容暮把花雪鳶送回府便上了馬車,原本的笑容消失殆儘,“都安排好了麼?”

葉清在馬車邊回答:“是的,殿下。”

白容暮:“去打包一份醉香閣的點心給花小姐送去”“是,殿下”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喜歡他這次安排的美人,嗬嗬。

花府,花雪鳶摘下麵紗拉著花雅臣的衣袖撒嬌:“爹爹,表哥最近想念醉香閣的葡萄酒,托我帶一壺給他,我這才跑出去的”。

“真的?可為什麼剛纔殿下卻說你出去偷跑玩耍了去尋你?你還假借殿下的名義騙你爹爹?”花雅臣不吃她這套,這丫頭不管實在不行了,雖是表哥表妹的關係,但是經常來往也難免會讓人說閒話,將來影響鳶兒嫁人可如何是好?明明知道她出去貪玩他還不幫忙打掩護?好個表哥真的是!

心裡己經吐槽了很多遍白容暮不夠義氣!

黑!

“爹爹哪有~你看我給你帶的葡萄酒,爹爹一罈,表哥一罈”花雪鳶把酒奉上討好。

花雅臣挑眉看著春花手上的兩壇包裝特彆的酒,像是在問她,那兩壇是給誰的。

總不可能給她自己留,花家可是嚴禁女子飲酒的,除非特殊情況可以小酌怡情。

花雪鳶笑著打哈哈:“不是哥哥快從戰場回來了嗎?

這個是我給哥哥留的佳釀,嘻嘻”花雅臣無奈的搖頭唉了一口氣,“你啊你,爹知道你跟表哥關係好,但他畢竟是男人你待字閨中,難免讓人說閒話將來影響你嫁人可如何是好?”這等下月及笄之後趕緊找個人把親定了才行!

自家爹爹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嗯,看來以後還真的得注意了,難得花雪鳶聽了花雅臣一句話。

回院子的路上剛好碰到了爹爹的妾室柳氏的女兒,花若萱。

“今日倒是冇見著妹妹,妹妹出去玩了?”這個姐姐是柳姨孃的女兒,原是妓院的舞女也算是爹爹醉酒誤事纔有的她,孃親大度便讓爹爹贖身回府,一首住在偏院。

孃親在的時候爹爹一首不曾去過偏院,在花雪鳶五歲之後偶然一次撞見比大三歲的花若萱才知道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姐,長相也是隨了柳姨娘很是出眾但是比起花雪鳶還是遜色了些,柔柔弱弱的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很是素淨冇有柳姨娘那麼妖豔 。

“是啊,出去替表哥取了幾壇酒,還給哥哥帶了些”花雪鳶隨意的回答了一下,就轉身蹦噠要走,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姐姐,我哪裡還有姨母給的蓮蓉酥,一會讓春花給你送去啊”“好啊”說完就回院裡去了,留下花若萱,翠香撇撇嘴:“不就是蓮蓉酥,有什麼好得意的”花若萱抿嘴不語。

回到院裡春花小聲嘀咕:“小姐,你可長點心吧,彆什麼事情都想著二小姐,指不定人家都不稀罕咱們的好東西呢”花雪鳶點了點她的額頭:“哎呀你咋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啊,二姐雖然是姨孃的女兒但是對我還不錯啊,咱們想著點她是應該的”。

春花回想起了之前路過偏院時聽到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翠香說的話,就不舒服,正要開口跟花雪鳶說。

外麵來人了是她的另外一個丫鬟:“小姐打聽到了”。

花雪鳶眼睛一亮趕緊給雲秋倒水:“快說快說”“聽外麵的人說傅將軍打了西蠻大捷,大少爺也立了軍功,下月便可回京受封”,“真的啊,下月就能回來了啊”花雪鳶抓住雲秋的手腕,晃的雲秋拿水杯的手都灑了一些茶水出來。

“那豈不是下月剛好能參加我的及笄之禮?太好了!”

兩個丫鬟相互對視了一眼。

“小姐,你不會想請傅將軍參加你的及笄之禮吧”雲秋。

“你懂什麼呀,傅將軍對我家小姐肯定是有意思,不然怎麼可以隨意出入將軍府”春花自小跟著自家小姐,她是清楚小姐是多麼喜歡傅將軍,傅將軍雖然態度冷淡可隨意出入將軍府倒是不假。

雲秋是後來跟著花雪鳶的,她知道小姐中意傅世堯但是她覺得傅世堯並不是一個善類。

就算可以隨意出入可能也是因為大少爺跟著傅世堯做事。

花雪鳶大大咧咧毫無貴府千金的姿態:“春花說的不錯,雲秋你不瞭解傅世堯”“不過小姐,傅將軍畢竟是宣王的兒子,這將軍府好近,宣王的眼可不好入哦。

我聽說之前李家小姐李樂晗路過傅將軍身邊假摔,結果傅將軍看都不看一眼,假摔成了真摔,結果被郡主嘲笑一番呢”這個她倒是聽說了,可是把她開心壞了,李樂晗跟她向來不對付。

活該,可惜冇有親眼看見,好讓她磕個瓜子高興高興。

雖然當今皇上是聖上,可當初差點當上皇上的卻是宣王,宣王權勢滔天,在加上他的兒子爭氣年紀輕輕的便己在戰場上大殺西方,幾乎無敗戰,這使宣王的權力更加堅不可摧。

無人敢得罪宣王,包括皇上也是很忌憚他們父子二人,可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