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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枝雕花銅爐裡的熏香緩緩燃燒,給房內再添一分暖意。

將墨色箭袖褪下,男人眼下就隻穿著一身白色中衣,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仿若任其宰割的羔羊。

房內幽闃無聲,綏寧打量了會兒這副巍峨之軀,旋即也解下外袍,除鞋上榻。

紗幔垂落,將此間風情悉數遮掩,綏寧一手撐頭,一手沿著他的眉、眼、鼻、唇緩緩描摹。

雖說常年行軍,但這人皮膚保養得還不錯,平平整整的,不粗糙,色澤也算白皙。

玉指撫玩下頜,綏寧輕輕挑起,旋即俯身湊近,吻了上去。

一如那夜,他的唇溫熱柔軟,氣息滾燙,她嘗試著吮/吸了下,舌尖恰是觸及一寸濡濕,激得人驟生酥/麻。

濃密羽睫顫動似蝶翼,綏寧閉著眼,胸腔內的那顆心已然開始洶湧澎湃,她的手本拽住男人的衣襟,此刻不自覺遊走,撫上一堵銅牆。

心跳越來越快,異樣且陌生的情緒填充腦海,綏寧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赫然抬頭,她深深地吐息了兩口氣,將腦袋埋進了對方的頸窩裡。

杏眸含春,嬌唇濕潤,綏寧覺得自己眼下的行為屬實太過大膽了些。

可她冇有時間與他循序漸進了,食色性也,還是勾/引來得最為實在。

寬闊胸膛枕在耳側,因著周遭幽闃無聲,綏寧這會子是當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

聽著聽著,那細白的手指頭纏上中衣繫帶,她緩緩扯開了男人的上衣。

肌肉白皙,弧度飽滿,線條流暢,映在燭光下,野性勃發得令人麵紅耳赤,全然移不開視線。

綏寧在喬鬆閣是欣賞過好幾次繞梁舞的,那些兒郎各個都很有料,可哪怕是亭州君,也全然不及。

她知曉他身材很好,但冇想到竟會如此完美,並且十分詭異的,還真就跟夢中一模一樣。

綏寧冇扛住,當即嚥了咽口水。

手指在健碩之上戳了戳,綏寧不由地想,這若是放到喬鬆閣掛牌,不得給她賺個盆滿缽滿?!

但這銀子多半還是在她自己的錢袋裡打個轉兒,畢竟她才捨不得讓旁人染指呢~

淺笑嫣然,綏寧視線往下,緩緩坐起身,去一點點扯落他的褲帶。

腰間顯露兩道曲線,瞧著很是新奇,小姑娘不由得用手指細細摩挲了會兒,才繼續動作。

鴉睫翩躚,小姑娘細細打量,兩頰逐漸佈滿雲霞。

心跳如擂鼓,她的小手就像春日萌動的花枝,出於對濃陽的渴求,一點點探出枝頭。

像李承煜這般身量的男子,想把他抱起抑或是拖起,簡直能讓綏寧脖頸充血,近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她才得以將其衣物悉數扒乾淨。

呼吸急促,小姑娘胸口起伏,連連哼唧,不知道的,還以為此間正在錦被翻紅浪。

因著周身發燙,近乎沁汗,綏寧這便也將紗裙褪落,連同這人的衣裳一齊丟出了帳外。

男人睡得很沉,呼吸聲清淺而綿長,無論她如何鬨騰也未有絲毫起色。

掃興地撅了噘嘴,綏寧不好再繼續敗他雄風,深感還是這滿身的腱子肉最能彰顯其過人本領。

身上已經空無一物,撈起男人的大掌在身前一側比劃,綏寧心下道:嘖,確實差得不少~~

“也冇有多厲害嘛,本宮怎就配不上你了?”杏眸微彎,她笑意瀲灩,傾身湊近,又吻了吻他的唇。

繼而躺下,將其手臂繞過腰間,整個人蜷進他懷中,給彼此蓋上了小被子。

綏寧安然闔眸,冇過一會兒整間屋子就沉陷在昏暗與靜謐之中。

緊緊摟住男人的腰,綏寧漸入夢鄉。

暗香浮動,燭影幽微,窗外夜色更沉一分,她羽睫輕輕顫動,腦海裡逐漸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三郎,快來追我呀!”

精緻奢華的寢殿裡紗幔垂落,被廊下傾注的夜風吹得飄舞飛揚。

少女穿著一襲鵝黃軟煙羅鬱金裙,廣袖遊颺,風姿閒綽,穿梭於層層疊疊的綃紗之後,宛若俏皮的百靈鳥。

朦朧倩影妖嬈曼妙,令人浮想聯翩。

身後跟著的男人早就起了幾分慾念,此刻喉間愈加乾渴,驀就撩開綃紗擒住了那抹纖腰。

將人抵在廊柱上,扯開她身前的衣裳,布料碎裂的聲音就像丟進乾柴中的火星子,令整間寢殿都瞬間燒了起來。

一件件撕落,姑娘香軟的酥醪如夏日牡丹般綻放,芳香濃鬱,點燃了男人眸底壓製多時的闇火。

他抱著人高高舉起,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熱浪般的呼吸急促地噴灑在雪肌上,張唇叼住那件礙事的小衣,他緩緩將其扯了下來。

胖白鴿顫顫,李承煜提唇一笑,將人打橫抱起。

本以為這人宛若脫韁的野狗,定當迫不及待將她捲進被中,不承想,他卻把她抱到了書桌前。

“嗯?”麵頰早已紅透,綏寧水眸迷濛,滿含嬌態。

她這副樣子當真是怎麼瞧怎麼好欺負。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男人歪頭,唇角的笑愈發放浪:“是自己坐上來,還是趴在這兒讓我動?”

“……”又來!

綏寧噘嘴表示抗議,她喜歡舒適的床榻,可這人就專愛玩野的,各種地界都不放過。

“人家不要在這兒……”

縱使楚楚可憐,軟乎乎地央求,眼前人也依舊無動於衷,已將裙襬扯得七零八落。

“這幾日都順著你了,今夜得聽我的。”聲色沉朗,李承煜劍眉上揚,雙臂隨之收緊。

他嫻熟地哄誘,直到懷裡的小姑娘再難抗拒,便擒住一雙素手,將其抵在了桌麵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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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煜是被一種難以宣泄的陌生感給折磨醒的。

天色已亮,男人緩緩睜眼,隻覺略微有些頭疼。

視野所及之處,是陌生的裝飾,陌生的床榻,還有一隻趴在身上的……

光潔如玉的小白兔?!!

她緊緊攀著自己的肩,仍在熟睡之中,麵色紅潤,身子似乎有些發燙。

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緊接著就溢位一聲嚶嚀,顯然是夢見了何許春風旖旎。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像滾雪球似的將人掀開,李承煜驚坐而起,眼底驚濤駭浪,一張俊麵更是猶如陰雲翻滾,沉得十分難看。

鷹隼般的眸目光狠戾,他盯著跌進被褥間的小狐狸,近乎匪夷所思,伸手便想將其摔出簾帳。

細嫩的胳膊被攫進掌中,李承煜拖拽之時,恰是瞧見藏在大臂之下的一顆細小硃砂,目光微滯,男人堪堪發力的勁道驀然頓住。

如此一折騰,綏寧自然是醒了。

鴉睫顫顫,眼瞧著她即將睜眼,李承煜愕然瞠目,立即起身下榻,扯了一麵床幔裹住自己。

這力道很重,近乎讓整個周身都為之一震。

綏寧眨了眨眼,不甚清明的視線裡彷彿有一隻大鳥迅疾而過。

驚鴻掠影,特殊奇妙,當她想瞧得更仔細些時,鳥兒已被高大的背影牢牢擋住。

怔了怔,方從夢中驚醒,綏寧眼神懵懵的,有些分不清夢與現實。

她彷彿還能聽見自己破碎的嗓音,那浩大的聲勢,便宛若龍遊四海,鳳翱九霄。

登峰造極之時,她記得自己又哭了,抽泣著,嗚嚥著,周身像被滾燙的絲線牽拉,動彈不得……

與之同床共枕,難免會做那樣的夢,但為何比上一回還要更加栩栩如生??

抬手撫上心口,綏寧能感受到內裡的兵荒馬亂……周身燥熱難耐,彷彿意猶未儘,也彷彿慾求不滿……

喉間有些乾渴,她嚥了咽口水,試探喚道:“將軍?”

身姿凜凜似青鬆的一個硬漢,腰間竟是裹著一條櫻粉色的紗幔……這是個什麼搭配??

待綏寧終於思緒清明時,見此,很不厚道地就輕輕笑了聲。

李承煜覺察到了,麵色再黑一分,攥緊紗幔的手青筋暴起,男人近乎咬牙切齒。

若非環視一週都尋不到衣物,他怎會拿這麼個東西裹在身上!!

“殿下未免欺人太甚!”男人嗓音低沉渾厚,哪怕隔得有些距離,綏寧也能感受到這迎麵撲來的怒氣。

“將軍彆生氣嘛~~”綏寧軟乎乎討寵,“本宮也是初次,又冇虧待你。”

聞言,腦子裡閃過那一點硃砂,李承煜狐疑地瞪大了眼:“殿下對微臣做了什麼?!”

“你能想得到的,本宮都做了呀~”

“哦,除了最後那個,你昏迷了,立不起來,本宮想自己動也不行~”

少女嗓音清澈,字字句句都帶著一股子黏人勁兒。

聽及第一句,李承煜隻覺周身血液驟然凝固,再聽及後一句,那近乎炸毛的情緒才緩緩平息。

自胸腔間撥出一口濁氣,男人垂眸去看紗幔的突起。

方纔尚未清醒之時,他便感受到有濕滑在意圖將其包裹。

若非他夠魁梧,恰好得以阻塞,這人保不準真就藉著做夢,無意中成事。

如此一想,李承煜隻覺自己經曆了一場劫後餘生。

再度呼了口氣,男人闔眸,平靜了會兒氣息,旋即,朝身後那人伸手道:“微臣的衣裳!”

“都讓人拿去洗了,這會子應當還在熏香呢,臨行前會送來的。”

縱使這人聲色嚴厲,凶巴巴的,綏寧撒軟的勢頭也未有絲毫收斂,一聲更比一聲嬌氣。

“將軍若是冷,那就趕緊藏到本宮的小被子裡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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