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海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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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進入了短暫的死寂。奪目的白光在頃刻間占據了一切,繼而是鋪天蓋地般的衝擊波從爆炸中心點朝著四麵八方鋪散出去。數不勝數的樹木在這一股浩蕩的衝擊氣浪裹挾下被連根拔起,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球散發著驚人無比的高溫,在冰冷的氣溫下形成了可怕的赤色火焰龍捲,把籠罩其中的一切碎石、樹木、積雪等全部焚燒殆儘。足足一秒鍾之後,幾乎震破耳膜的轟鳴聲才遙遙傳來。海岸線上的所有海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尋找掩體、伏倒在地,看向那一個龐然火球的眼神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恐懼,臉色慘白。高空中的北海艦隊更是在氣浪的衝擊下激烈地震動、顛簸起來,甚至船體的表麵和甲板都被撕扯得出現了細微的裂紋。加計和祗園等人死死抓住欄杆等固定物,滿臉震撼。戰國橫起手臂擋住撲麵而來的炙熱狂風,表情凝固著錯愕。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達倫那個臭小子敢把這一門規模驚人的巨炮交到邦迪·瓦爾多的手中。轟隆隆……這一刻,整個島嶼都彷彿發生了十級地震似的,劇烈地震動起來。高達數十米的海浪在海麵上如蛟龍咆哮。“所以……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波魯薩利諾高大的身影站在達倫的前方,雙手平行地麵抬起,擺出一個防禦的姿態,通過武裝色霸氣的外放,幫達倫抵擋著不斷碾壓過來的爆炸衝擊餘波。達倫一頭沾滿血汙的黑髮被吹得淩亂紛飛,嘴角的血痕已經乾涸。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咧嘴笑道:“他想要一門重炮,我就給他一門重炮。”說著達倫停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變得狡黠如狐。“當然了,我送給他的禮物,可不僅僅是這些。”“哦?”波魯薩利諾一愣,旋即那一張滑稽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狂風湮滅,火焰消弭。滾滾的黑煙繚繞於天際,彷彿在撕扯著漫天飄落的飛雪。所有人壓下內心劫後餘生的種種情緒,張目朝著爆炸的中心點眺望過去。荒島的大地已經徹底變了模樣。荒蕪、焦黑、斑駁、充滿坑洞,大地上燃燒著烈焰的餘燼。方圓千米之內的一切積雪、巨石、叢林和植被,都在剛纔的大爆炸中摧毀,被徹底焚燒為齏粉。爆炸的中心點,那一門造型誇張的重炮冒著濃鬱的硝煙,扭曲的炮管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融化的金屬化作黑紅色的鐵水滋滋地流淌在地。所有海軍卻倒抽了一口涼氣,神色駭然。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人。邦迪·瓦爾多,不,與其說那是一個人,倒不如說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融化般的血肉如液體般滴滴答答地流淌而下,焦黑**的傷口幾乎鋪滿了他的每一寸皮膚。他的脖頸和胸腔處的傷勢最為恐怖,燒得潰爛的血肉下,一條條肌肉的紋路清晰可見,裸露的喉嚨和氣管在白色的筋膜包裹下,微微蠕動。胸腔的位置,胸前的皮膚已冇有一處完好,表層血肉更是不翼而飛,可以通過森森的、根根分明的肋骨間隙間,看到心臟和肺部的跳動。如此恐怖和血腥的畫麵,讓人頭皮發麻。“該……該死……”邦迪·瓦爾多艱難地抬起頭來,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的身體中滴落。他的牛角頭盔已經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張血肉模糊的、如同骷髏般的臉,眼瞼缺失的情況下,覆蓋著黏膜的眼球好像從骷髏的眼眶中凸出。那一雙裸露在外的眼球轉了轉,最後死死地盯著達倫,密密麻麻的血絲瀰漫出來。“你……早就……設計……好……這一切了……”達倫顫顫巍巍地從岩壁中站起,喘息著笑道:“算是吧,隻是我冇想到,你在這樣的大爆炸中竟然還能夠活下來。”邦迪·瓦爾多目眥欲裂,死死咬牙,潰爛的臉頰下露出了染血的牙床。“不可能!!”“我怎可能……栽在你這個北海的小鬼手中!!!”他的雙目迸射出驚人的凶厲殺意,往前一踏步。哪怕要死,他也要拉上這個小鬼墊背!!見到他的動作,終於趕到的戰國和波魯薩利諾兩人身體同時緊繃起來。可下一秒,邦迪·瓦爾多卻是踉蹌兩步,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口中猛地吐出一口悶血。“這……我的身體……怎會……”他瘋狂地喘息起來,腐爛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滿臉難以置信。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攥住了他的身體,讓他渾身無力發軟。“海……海樓石……”“什時候……”邦迪·瓦爾多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大腿、腹部、手臂上的傷口,分明看到那裸露的血肉深處,竟然鑲嵌著一顆顆黑色的碎石!!“是炮彈。”這章冇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達倫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下來,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淡淡道:“我在那門巨炮的炮彈中,填裝了一定量的海樓石。”“本來我想要填裝更多的,但翻遍整個北海,就找到這一點了。”此言一出,不僅僅是邦迪·瓦爾多,就連一旁的戰國都猛然扭頭,神色驚愕地盯著他。波魯薩利諾笑眯眯地看向達倫,“真是夠陰險的呢……”“彼此彼此,波魯薩利諾少將。”戰國卻是猛然反應過來,怒罵道:“你這個臭小子你在想什!?萬一這一炮擊中了老夫的軍艦呢!?”那可是填裝了海樓石的超大型炮彈!!如果自己被擊中的話,就算有霸氣的防禦,估計下場比邦迪·瓦爾多好不到哪去!“那我就隻能夠為您祈禱了,畢竟謀劃總是有失誤的時候。”達倫平靜得過分的語氣讓戰國差點吐出一口悶血。這個混蛋、瘋狂的臭小子!!!“我相信波魯薩利諾少將會很樂意填補您大將之位的空缺。”達倫笑著補充了一句。戰國臉色一黑。波魯薩利諾笑容凝固住。達倫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落在邦迪·瓦爾多的身上。“那,該結束了。”“邦迪·瓦爾多……你有遺言嗎?”············求一切,感激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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