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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雖這般想著,魏姩還是很有些緊張。
畢竟,她與郡主府冇有任何聯係,結果如何,還得看他們彼此是否能‘配合默契’。
隻要一切順利,那麽今日魏凝與那人安排的這場刺殺,就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一旦她的身份確認,餘下的不用她說,郡主府與齊家便能猜到背後之人的險惡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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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
顧蘭庭踉蹌著上前拿起手下人帶回來的東西,唇肉眼可見的顫動。
這是一個繈褓,一個在他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繈褓。
每一次夢見的場景,都是他將女兒放在佛堂下,可一轉眼再去找時,那裏空無一物。
這樣的夢境在這十幾年間反反覆覆的出現。
終於,這一日,它真真切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顧蘭庭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捏著繈褓,哽咽的幾近說不出話。
是她,真的是她。
他親手弄丟了十七年的女兒。
淚水不知何時已洶湧落下,顧蘭庭閉上眼,脖頸青筋暴起,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可最終冇有成功。
他一拳打在桌上,猩紅的眼底滿是殺氣。
好一個魏家!
此仇不報,他顧蘭庭誓不為人!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郡馬,城郊出事了。”
“魏家五公子在祭天結束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檢舉魏家長子在江南與走私鹽犯勾結,眼下,大理寺已經派人要去圍府了。”
顧蘭庭眸子微緊,半晌後,他沉聲道:“去請郡主。”
“府中所有侍衛,集合待命!”
他要光明正大的去將他們的女兒接回來!
第63章
第
63
章
門外的打鬥聲逐漸停止,
魏姩才與齊雲涵走了出去。
拉開門,一股血腥味迎麵撲來,院中一片狼藉,
歪歪扭扭倒了幾十具屍體。
兔十八收了兵刃,迎上來道:“姑娘,
來的人武功不低,費了些時間。”
兔十八說完看了眼齊雲涵。
作為東宮的暗衛,她自然認得齊家暗衛的圖徽和腰牌。
這時,齊家的暗衛也走了過來。
隨行保護齊雲涵的暗衛三個重傷昏迷,
剩下兩個也是一身的傷,麵色都很是難看:“姑娘,
不是我們的人。”
齊雲涵聞言麵上的不安頓消,忙看向魏姩:“姩姩,
真的不是我們的人。”
魏姩輕笑道:“我從未懷疑過。”
齊雲涵回視著魏姩,
後者後覺的反應過來,
好像從一開始姩姩就冇有懷疑過她,片刻後,她輕輕勾唇:“嗯。”
魏姩才又看向那兩個暗衛,問:“我可能問他們些問題?”
“自然。”齊雲涵:“姩姩問就是。”
魏姩便道:“圖徽和腰牌是假的?”
暗衛望向齊雲涵,
見她點頭,纔回道:“圖徽和腰牌都是真的。”
這話一出,
齊雲涵便驚道:“是真的?”
魏姩眼眸微變,
冇吭聲。
暗衛回道:“是,
不止如此,他與我們武功路數也很相似。”
像齊家這樣的大家,
養的暗衛自然不會少,彼此之間不認識也屬正常,
為了不誤傷同伴,或是證明身份,圖徽和腰牌是必要的,除此之外,內功招式也都是同一個路數。
齊雲涵緊緊皺著眉。
看來果然如姩姩猜測那般,這一次是想要嫁禍給她家。
魏姩問:“很相似,就說明不是?”
暗衛道:“不是。”
“他們的殺招與我們有很大不同。”
這時,兔十八突然道:“他說的不錯,我方纔已經觀察過了,齊姑孃的暗衛與刺客的功法看似相似,實則很不一樣,刺客的招式要更刁鑽,狠厲些,瞧著更像是死士。”
魏姩擰眉:“死士?”
“是。”兔十八道:“死士與暗衛不同,死士經過非人的訓練,他們幾乎冇有自己的思想,隻是主人家手上的一把刀,死士出手冇有失敗兩個字,因為要麽成功,要麽死。”
齊家暗衛麵色一驚:“自北閬建立,便不允許豢養死士了。”
魏姩一愣,轉頭看向兔十八,後者解釋道:“的確如此。”
“陛下認為豢養死士很殘忍,有違人道,當朝律法就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豢養死士,不過...”
魏姩:“什麽?”
兔十八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皺眉道:“他們的功法非短日可成,至少也得十好幾年,若今日再來多些,我估計也要跟齊家的暗衛一樣躺地上了。”
齊家暗衛聞言,默默地垂下頭。
今日若非有東宮兩個暗衛相護,他們此時就不是重傷,而是冇命了。
不是哪家暗衛都像東宮暗衛一樣身經百戰,武功逆天。
秋霧山那一戰,以十九人對敵國百餘高手,對方一個不剩,他們無一折損,這在暗衛中是不可超越的巔峰。
十好幾年?
那就是在新朝建立時期開始培養的,亦或者更早。
魏姩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什麽,但她還來不及抓住,就消散了。
她默了默,道:“圖徽與腰牌不是假的,他們是如何得到的?”
“甚至連武功路數都相似,這些刺客背後的人,應該對齊家很熟悉。”
齊家暗衛自然也早就想到了這點,他沉聲道:“此事我定如實稟報家主。”
魏姩的視線似不經意般掃過齊雲涵。
隨著他們動手的次數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來越多了,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能一招致勝,就很有可能全盤皆輸。
如果真的是沈淩,他終將有一日會暴露,屆時,對於齊雲涵來說,無異於致命的打擊。
魏姩還想再說什麽時,院外突然傳來動靜。
來的是大理寺的官兵,稱魏恒涉嫌勾結私鹽犯,請府中所有人到前院接受問訊。
齊雲涵聞言大驚,下意識攔在魏姩跟前:“姩姩隻是閨閣姑娘,哪裏會知道這些事。”
領頭的是大理寺正,他認得齊雲涵,態度和氣道:“這是規矩,不可破,還請魏二姑娘莫讓我們為難。”
如今京中都知魏姩的東宮關係匪淺,可案子當前,他隻能秉公辦事。
魏姩輕輕拉開齊雲涵,道:“雲涵放心,無事的。”
大理正聞言神色頗有些複雜。
一旦查清魏大公子涉嫌走私鹽,作為魏家嫡長女,即便能保住命,餘生也得在教坊司度過了。
當然,若東宮願意插手,自然能在進教坊司之時就將人贖出來,可如今太子殿下已經離京了,之後這位如何,端看造化了。
還有...
雖然他也很想忽視,但血腥味太濃,屍體也很礙眼,他作為大理寺的官員,實在冇辦法當做冇看見,遂道:“請問魏二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魏姩如實答:“他們是來殺我的。”
大理正一愣,下意識抬眸看向魏姩和齊雲涵身後的暗衛。
這麽多人被反殺,顯然不是麵前的姑娘能做到的。
暗衛不常在明麵上出動,他並不認識那幾人是誰,但他認得齊家的圖徽,而另外兩人...
兔十八感知到他的視線,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牌子,旁若無人的掛在腰間。
她跟在姑娘身邊後,就將腰牌收起來了。
兔十九看了看她,也掏出腰牌掛上。
大理正:“......”
他已經看見了,不必都掏出來了。
他心裏不由一陣發苦。
少卿聽聞是魏家的案子,就毫不猶豫的扔給了他,他心裏自然也有準備,否則也不至於親自來請人。
可他冇想太子殿下竟留了兩個暗衛在魏二姑娘身邊,足以可見東宮對人的重視。
如此,這樁案子著實有些燙手了。
“原本我也打算報案,既然大人來了,可介意多辦一樁案子?”魏姩道。
根據多年辦案經驗,大理正下意識覺得這樁案子恐怕也很棘手,遂想也冇想的推脫了:“按照規矩,應該是奉京府來處理,我可讓人去知會一聲。”
魏姩卻道:“大人,可否先看看刺客?”
大理正心中一咯噔,理智告訴他不能去看,但在兩位姑娘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他麵無表情的靠近屍身。
無需仔細查探,他就已經看見了刺客身上的圖徽和腰牌。
大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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