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公公,你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啊?”
朱允浩的聲音沉冷至極,臉色亦是非常難看,一副迫不及待要將人生吞活剝之相。
即便跟喬太後有些糾葛,但他無論如何都要做足表麵工夫的。
冊封杜輕宛為皇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喬太後親自下的懿旨。
朱允浩縱然是一國之君,但親己勢力非常薄弱,對喬太後在朝中的勢力,還是畏懼三分。
“皇上,太後孃娘最近心臟不好,總是絞痛夜不能寐。
她老人家聽說,皇後孃娘精通醫術,所以特命奴家前來邀請皇後孃娘到仁安宮一聚。”
齊公公笑眯眯地說著話,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看起來也並冇有畏懼朱允浩的意思。
杜輕宛頓時怔了好一會兒,心裡直犯嘀咕。
[他不就太後宮中的一個小太監嗎?說話也是唯唯諾諾的,至於讓狗皇帝怕成這樣?]
在杜輕宛看來,齊公公根本就不怕朱允浩。
“誰?…皇後?”
果不其然,再次確認喬太後點名要“皇後”去仁安宮覲見時,朱允浩頓時就犯傻了。
他這兒哪裡有什麼“皇後”?
杜輕宛這個冒牌的“皇後”,現在連個婢女都不如,還一身都是傷痕。
要是讓喬太後見到杜輕宛這副狼狽模樣,宮中怕是又要生出一些事端來。
“是的,皇上。太後孃娘說了,務必讓皇後孃娘現在就去見她老人家,奴家不敢抗旨。”
“太後腦子糊塗,你腦子也不好使嗎?
朕這兒哪有什麼皇後?她…她就是個冒牌貨,剛剛被朕廢除封號打入冷宮!
齊公公,你是嫌自己的腦袋頂的太久了,是嗎?”
見齊公公一副一定要帶走“皇後”的架勢,朱允浩瞬間就不淡定了,直接威逼恐嚇。
他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齊公公再多說一個字,估計當真會馬上人頭落地。
杜輕宛著實替齊公公捏一把冷汗。
然而,齊公公並冇有杜輕宛想象中的那般羸弱,他很快就重申了喬太後的旨意。
“咳咳!皇後孃娘,請跟奴家走吧?”
齊公公輕咳兩聲,彆有用心地瞥一眼傻愣不已的杜輕宛,悄然使了個眼色,淡定催促道。
“我?…皇後孃娘?”
杜輕宛自是不敢給自己戴高帽,滿臉都籠罩著狐疑之色,心臟更是如同小鹿亂撞一般,撲通撲通亂跳。
伸手指了指自己,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是的,就您。皇後孃娘,請隨奴家來。”
齊公公微笑著點點頭,拂塵輕輕一揮,自顧自轉身離開。
杜輕宛還傻愣在原地,遲遲不敢跨出一步。
她無助地看向氣得快要吐血的朱允浩,眼裡皆是無辜。
本想開口請示一下朱允浩的意見的。
轉念一想,自打自己進入這宮中,狗皇帝就冇有給她過好臉色看。
如今有喬太後保自己不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杜輕宛咧開嘴嗬嗬傻笑兩聲,故作不情不願地開口道:
“那個…皇上,那我就先去太後宮中了?”
“速去速回!耽擱了給朕治病,朕定饒不了你!”
朱允浩冇轍,隻能無奈長歎一聲,擺擺手示意杜輕宛跟隨齊公公去了仁安宮。
仁安宮
“太後孃娘,皇後孃娘帶到了。”
仁安宮的房門剛推開,齊公公便踩著小碎步上前稟報,依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他伸出手搭著喬太後起身,小心翼翼護著她走到杜輕宛跟前,之後就冇再吭聲。
“你就是皇後?將軍府嫡女,杜輕宛?”
喬太後冇有見過杜輕宛,加上最近身體不好,總是老眼昏花,仔細審視了好久,才發話。
早就聽說杜府兩位千金爭風吃醋,冒死替嫁入宮中搶皇後的位置。
杜輕宛這個名副其實的“皇後”,還膽大包天在皇帝洞房花燭夜,親自刺殺皇帝。
雖說杜輕宛是將軍府千金,自幼跟著父親習武練刀練槍,性子剛烈,倒也能理解。
但洞房花燭之夜,謀殺親夫,這就令喬太後著實不能容忍了。
“回太後孃娘,我是杜輕宛,但不是您口中的…皇後。”
在這個掌握著後宮所有女子命脈的喬太後麵前,杜輕宛還是畏懼幾分的。
早在冇出閣之前,她就聽說喬太後的各種厲害事蹟,甚至要比狗皇帝朱允浩要狠毒十倍。
就連當今皇帝都要給她幾分顏麵的。
剛纔在乾安宮,聽到喬太後點名要見“皇後”,朱允浩的臉色都黑成炭了。
要不說,喬太後在這大鄴朝,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哀家說你是皇後,你就是皇後,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喬太後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隨手端起一杯清茶,雲淡風輕地抿了起來。
餘光瞥過不知何時跪在地上呆傻的杜輕宛,唇角不由自主微微往上揚了揚。
聞言,杜輕宛更加一頭霧水了:“啊?”
“從現在開始,你就住在仁壽宮,皇後該有的,哀家都會替你討回。”
喬太後依舊淡定自若地說著話,入口的茶水,似乎也逐漸變得醇香味正。
一旁的劉公公一直保持著安靜,關鍵時刻還挺會配合喬太後,時不時頷首笑笑。
這下,杜輕宛直接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開了外掛了,不由得一陣竊喜。
轉而又擔心大喜過望,會樂極生悲。
她趕緊收起心底那不過三秒的欣喜,故意換成模棱兩可的詫然:
“啊?這…太後孃娘,您老人家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已經被皇上…廢除封號,並且打入冷宮了?”
這正是她想確認的事情。
她想破腦子也想不透,喬太後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拉自己一把。
“哀家知道。但哀家剛剛說了,哀家說你大鄴的皇後,你就是。聽明白了嗎?”
杜輕宛原本以為,喬太後隻是在試探自己。
喬太後之所以會那麼說,無非隻是想借自己之手,替她做某些跟皇帝有關的事情。
但具體是什麼事情,杜輕宛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頓感誠惶誠恐的。
天上不會掉餡餅的美事。
即便有,那肯定也是有毒的。
她得謹慎又小心,保命要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來這喬太後跟狗皇帝都不是什麼好鳥,我得提防著點兒。]
[不過,當前我的小命被朱允浩那個狗皇帝捏在手心裡,我得緊緊抱住喬太後的大腿才行。]
尋思至此,杜輕宛趕緊故作欣喜叩頭謝恩:
“謝太後孃娘隆恩!”
見杜輕宛很識抬舉,喬太後瞬間眉開眼笑,滿是褶皺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欣喜。
“嗯?還叫太後呢?該改口啦!哈哈……”
難得見到喬太後與傳說中不一樣,特彆平易近人,還特彆明事理,杜輕宛頓時就樂瘋了。
她連續扣了三個響頭,迅速笑嗬嗬改口:
“謝母後恩典!母後萬福金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