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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麻煩您幫我抓點藥材。”
剛進入藥鋪,杜輕宛便微笑地跟掌櫃說話。
掌櫃的經營藥鋪近十年,見識不少。
但像杜輕宛這般,一身奢華的貴婦,親自上門抓藥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瞧她這身裝扮,非富即貴。
正常來說,她是不可能親自上門抓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藥鋪掌櫃認定了這個理,心裡直犯嘀咕。
腦子裡不斷尋思著:[這兩人非比尋常,恐是某位貴人得了病,我得小心伺候纔是。]
他戰戰兢兢走到杜輕宛麵前,小心翼翼道:
“敢問夫人要抓什麼藥?可有方子?”
“並無。您按照我說的抓來便是。”
“好的,夫人請說。”
很快,杜輕宛就開始吩咐掌櫃的抓藥了。
掌櫃親自抓藥,那速度自然是冇的說。
不過片刻的工夫,他便將杜輕宛所說的藥材,全都一一抓好了。
離開藥鋪時,掌櫃的心臟還是懸著的。
杜輕宛倒是眉目仁慈,但她身邊的張老二卻是滿臉凶相,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
掌櫃苦思冥想半晌,才如夢初醒一般。
“不好!小二,剛剛那姑娘有危險!
她身邊那人正是奚鳳山的二當家,是官府全城緝拿的山匪!
你速去稟報李大人,就說咱剛剛發現山匪頭目了。”
沉思半晌後,掌櫃好不容易纔想起,張老二跟前段時間官府張貼出來的通緝犯很像。
於是趕緊催促小二前去通知官府。
小二不敢遲疑,慌慌張張點頭就拚命往外跑,喘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
“哎呀!累死本小姐了!二當家的,我實在走不動了,咱歇會兒吧?”
奚鳳山腳下,杜輕宛走的雙腿發軟,實在是走不動了,於是乾脆坐在一塊大石頭歇著。
但張老二著急趕回去救人,哪敢歇著?
再說了,這一路過來,兩人已經歇了好幾次,實在是耽擱不少時間。
“小賤人,你給老子走快點,磨磨唧唧的!
再不走,信不信老子一刀弄死你?”
出乎杜輕宛意料之外的是,張老二並不打算讓她歇著,而是直接掏出匕首頂著她的脖子,麵目十分猙獰。
見狀,杜輕宛不由得一陣哆嗦,笑容也隨即凝固在臉上。
“二當家的,我剛纔隻不過是隨便說說。
氣大傷身,您先消消氣。嗬嗬……”
說話的同時,杜輕宛趕緊起身,在自己身上輕輕拍了幾下,神色無比尷尬。
“我警告你,你最好彆給我耍什麼花招!
要是耽擱了給大哥治病,我第一個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走!”
張老二可不是吃素的,惡狠狠瞪著杜輕宛便要逼著她現在就趕路。
杜輕宛冇轍,隻能老實趕路。
大約又走了近半個時辰,兩人這纔回到奚鳳山。
但此時徐慶生已經奄奄一息了。
而山上的其他人,多半也是傷殘的。
看來那天晚上一戰,奚鳳山損失的確不小。
“杜神醫?真的是杜神醫!弟兄們,我們有救了!”
“太好了,杜神醫回來了……”
“是啊,我們有救了……”
突然看到杜輕宛出現,橫七豎八靠在牆上的一些山匪,不由得一陣欣喜若狂。
他們吃力擺好坐姿,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混濁的眼裡更是透露著絲絲希望。
“杜神醫,您救救我們吧!杜神醫,我兒快不行了,請您高抬貴手救救他。”
見到滿地都是受傷的山匪,男女老少都有,杜輕宛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正猶豫著,一個老婦人突然跪在她腳下,緊緊地抱住她的雙腿,苦苦哀求著。
那滿臉的滄桑與無助,時刻都在牽動杜輕宛最柔弱的神經,揪的一陣陣生疼。
杜輕宛的視線不經意落到老婦人身邊,奄奄一息的三歲孩童身上,靈魂突然震顫了一下。
“老人家,我這就給他看看……”
出於醫者本能,杜輕宛迅速蹲下來,熟練地拿起孩童的手便要開始把脈。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還冇來得及診治,張老二卻突然一腳踢開那孩童,用力抓住杜輕宛的胳膊,憤怒地大聲咆哮起來。
“小賤人!先救我大哥!再墨跡,我馬上殺了你!”
很顯然,張老二是不希望杜輕宛先救其他人的,他迫不及待想要救活徐慶生。
在他的認知裡,徐慶生纔是山寨的大當家。
冇有徐慶生,這個山寨可有可無。
“你弄疼我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真是的,你…你們簡直毫無人性!”
杜輕宛用力甩開張老二的手,輕輕揉了揉自己被弄疼的手腕,小嘴撅的老高,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她真後悔剛剛冇在藥鋪裡抓一把毒藥,冇能直接毒死張老二。
“進去!”
張老二救人心切,一把推著杜輕宛進入徐慶生的房間。
生怕門外的山匪也跟著闖進來,他很快就將房門關上了。
“趕緊給我大哥診治!他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我保證讓你死無全屍!”
見杜輕宛還傻站著不治病,張老二又一把將她推到徐慶生床前,惡狠狠地警告她。
“催什麼催?我現在就給他診治!”
杜輕宛冇好氣地白了張老二一眼,不情不願地拿起徐慶生的手把了把脈。
而後她又翻開徐慶生的眼皮,認真觀察他的瞳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大哥怎樣?還有救嗎?”
見杜輕宛沉思不語,張老二按捺不住又催促起來,神色比任何時候都緊張。
他可不是著急繼承徐慶生的遺產,而是真的擔心徐慶生死後,整個山寨群龍無首。
想當初,山寨是由徐慶生最先組織起來的。
張老二隻不過是後來加入。
徐慶生一直都待他不薄,待他如親兄弟一般。
張老二很是感激,誓死追隨徐慶生。
“他傷的很重,體內有很多瘀血,必須清理乾淨。
你去打盆熱水和毛巾進來,我必須先給他消毒,才能給他施針上藥。”
杜輕宛確認徐慶生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並且已經嚴重傷及他的五臟六腑。
醫者仁心。
她再恨山匪,也無法藐視生命。
她毫不猶豫地安排張老二,而後便迅速給徐慶生施針,開始診治。
張老二不敢遲疑,馬上就安排手下的弟兄,火速去做這些事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十分漫長,甚是煎熬。
大約三炷香過後,杜輕宛好不容易纔拔掉所有針頭,完成了對徐慶生的救治。
理所當然,徐慶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怎樣?我大哥……”
見杜輕宛淡定將銀針收起來,張老二趕緊開口詢問,麵色有些緊張。
最近幾天,壞訊息實在太多了。
他隻想聽到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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