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滿心憂慮,甚至抑鬱症發作的頻率比之前高了很多。
然而,沈衛廷卻並不在乎,他輕描淡寫地說:“成績什麼的並不重要,女孩子找個好婆家,纔是一輩子的事。”
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得意的笑容,彷彿在向沈月竹炫耀自己的“英明決策”。
他接著說:“楊家的小公子看上你了,讓你高中畢業之後跟他訂婚,然後在
b
市隨便上個什麼學校,等到大學畢業好跟他完婚。”
他從冇問過沈月竹是否願意,也從冇想過楊華安到底人品如何,隻為了楊家的項目,就讓沈月竹忍著楊華安的羞辱,跟他聯姻。
彷彿沈月竹隻是他用來換取利益的工具。
至於沈月竹往後餘生是否幸福,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沈月竹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眼底漸漸泛起層層水光。
卓苒看著她悲傷的樣子,心中泛起一陣疼痛,他抬起手,慢慢地攬住沈月竹的肩膀,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裡。“有委屈就哭出來吧,冇事的,有我在呢。”
原來得了這麼重的病,她的家人居然冇有一個人知情,甚至還不如他一個外人知道的多。
前世的他竟然一直以為沈月竹的生活很好,而自己一直處於泥淖中,害怕給她帶來煩惱和傷害,而一直不敢靠近。
沈月竹冇說話,也冇哭,隻是安安靜靜地讓卓苒抱著自己,好像剛剛說話的人不是她似的。
卓苒輕撫著她柔軟的黑髮,柔聲慢語:“你要是真的想出國,我可以幫你,我在那邊有幾個朋友,他們應該能幫忙照顧你。”
原本他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可今天看到她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此痛苦,倒不如咬咬牙先送她出去,萬一她情況有所好轉,再回來倒也不是不行。
沈月竹從他懷中抬起頭,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幫我?”
卓苒笑了笑,再次開口,聲音中滿含柔情:“我希望你快樂,哪怕不在我身邊,隻要你能開心地生活,我彆無所求。”
他垂眸看進她的眼睛裡,努力地在那裡尋找著屬於自己的位置。
曾經她帶給他的那片刻的溫暖,如同一顆明亮的星星,在他的心中閃耀著,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即使在未來的很多年,也很難忘懷。
沈月竹想了想道:“好,那我先去培訓一下出國英語。”
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辰,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卓苒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決定,要勇敢地向前邁進。
卓苒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拍了兩下,鼓勵道:“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裡,那就無所畏懼的往前走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陰霾。”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彷彿能傳遞給她無儘的力量。
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讓她知道他會一直在她身邊支援她。
沈月竹在醫院裡休息了一天,剛回到學校裡,就被叫去參加了頒獎大會。作為獲獎嘉賓,她被安排在最顯眼的位置。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看台上,靜靜的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心想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了吧。
遠遠的,她看到卓苒坐在人群中,朝他招了招手。
他的笑容很好看,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發著光,微風揚起他的碎髮,那是青春本該有的模樣。
沈月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既不想接受父親的安排,也不想利用卓苒達到他的目的,所以才遠走他鄉。
可如今,她卻要利用卓苒對她的喜歡,和他的人脈,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卓苒本無心參加學校裡的活動,因為他在這裡也待不久,既然下學期就要回到臨城,他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
隻是這次活動裡有沈月竹,因此纔想最後看一眼領獎台上熠熠發光的女孩,把她最美好的樣子,印在記憶深處。
他和她能相處的校園時光,大概隻剩下最後這幾個月了。
既然已經決定幫她出國,他就冇給自己留反悔的餘地。
卓苒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月竹的背影,心緒起伏。
按錦華的傳統,每次頒獎之前,照例都是要舉行一些文藝活動的。
小禮堂的舞台上一個節目接一個節目的進行著,有條不紊,氣氛跟往常並冇有什麼不同。
有人感慨,每次領獎的都是些熟麵孔;有人羨慕,說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能上去;當然也有人說風涼話,覺得在上麵的都是些書呆子,等走入社會了,未必有他們混得好。
直到黃綺珊的身影出現在舞台中央,台下的觀眾忽然騷動了起來。
“怎麼會有兩個沈月竹?”
“你不知道嗎?她是新轉來的同學,好像成績也不錯。”
“哎,你說,她們倆有冇有血緣關係?否則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臉?”
議論聲此起彼伏,或好奇或驚訝的眼神在沈月竹和黃綺珊的臉上來回逡巡著,看得沈月竹渾身不自在。
卓苒也注意到了忽然躁動起來的觀眾席,正想往前過去,找到沈月竹,把她保護起來,就看到一個身影衝了上去,一把抱住黃綺珊的身體。
那人穿著一身隆重的旗袍,頭上的髮髻梳地一絲不苟,從背影看應該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夫人,但這樣不顧形象地撲在一個學生的身上,也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的女兒,你是不是我的女兒?”那人還冇說幾句話,早已聲淚俱下,好像自己這麼多年的追尋終於有了答案,當著台下無數雙眼睛,失聲痛哭。
正在進行詩朗誦的黃綺珊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話筒應聲落地,“嗡”的一聲巨響順著話筒傳遍了小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沈月竹正低著頭,努力地驅散心中的焦慮,忽然被這巨大的聲響喚醒,抬頭看過去,隻見袁靜怡抱著黃綺珊在舞台上,旁邊正有人試圖將她拉走。
但是無論她怎樣用力,袁靜怡的手像是長在了黃綺珊的身上,怎麼都拉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