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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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暖融融的灑了下來。

阿月的木門外,嘭嘭的砸門聲響了起來,“阿月,你還睡,今天可是老師授課的日子。”那扇木門發出了痛苦的吱呀聲。

“閉嘴,穆喬,你是想死嗎?”

木門緩緩打開,阿月全身還是罩在鬥篷裡,頭上罩著兜帽,看不清她的神情。

少年穆喬一身青衣勁裝,背後揹著大大的木箱,聽到阿月的嗬斥,少年白皙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笑意,“阿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於咱們這樣的人來說,能得元師垂青有多不易,她授課日子又不定,咱們不趁著她授課的日子好好表現,以後如何出人頭地?”

阿月背起畫箱,“阿喬,你又怎麼知道元師垂青我們不是對我們有什麼企圖呢?”

所謂元師自然便是阿沅,阿沅明麵上的身份是畫師月神,阿月與她的身份天差地彆,兩人為了方便會麵纔想了個拜師的法子,這樣起碼在阿月在阿沅麵前是過了明路的,而穆喬卻是機緣巧合罷了。

不過穆喬的靈魂力量卻是十分出眾,阿月特殊的天賦“靈魂透視”可以直擊人的靈魂本源,她自然看的出來,穆喬的靈魂強大且特意,這正是成為一名畫師的基石。

穆喬自然不清楚阿沅的真實身份,他隻知道阿沅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畫師,畢竟,冇有前途,是不可能在秦城東區有一座精緻的閣樓的,而且名字還那般雅緻--“月下歌者”。

穆喬對阿月的質問嗤之以鼻,“我們?企圖?像我們這些出身下層的貧民,元師有什麼要企圖我們的?阿月,我覺得你就是敏感多疑。”

阿月腳步一頓,心中苦笑,穆喬,你個笨小孩,對於上層的大人物來說,貧民自然也有貧民的樂趣,除去阿沅與自己的身份,她要收徒也許就像是下棋時的一步閒子,有用自然最好,冇用,棄之也不可惜。

不過,這個笨小孩說她多疑……哎,穆喬都這麼說,那在阿沅眼裡呢?

……

“彆人通常叫我們畫師,實際上我們更應該被稱為聖者圖騰的創作者,自聖者圖騰現世以來,靈脩者的力量成倍增長。

尤其是那些身附盛名的頂尖靈脩者,像是‘血色蓮華’燕碧城,‘幽影零落’樊若華,‘燕子歸’韓清,這些人無一不是身負著強大且詭異的聖者圖騰。

幫他創作這些聖者圖騰的,古語,羅沄還有……月神,更是無一不被人追捧,那些靈脩者趨之若鶩,哪怕是傾家蕩產為奴為婢也想著讓這些畫師為他量身定製一幅聖者圖騰。

靈力若是源泉,圖騰就是引泉的渠,靈力若是山,圖騰就是讓山變得最高的那座峰。”

月下歌者,阿沅的閣樓。

阿月暗暗吐槽,實在看不出來,平日裡碎嘴的阿沅竟然也會如此正經,而旁邊穆喬聽的如癡如醉,恨不得當場走上人生巔峰。

難不成,每個人的心裡都在想著為人師表的那一天?

阿月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真的可怕。

不得不說,阿沅也許真的有當人老師的潛力,整整一上午,穆喬都在感受著元師的鼓勵,元師的信任,元師的苛刻還有元師的吐槽……

“穆喬,你的胳膊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嗎?……”

“我讓你畫線條,不是讓你畫大樹……”

“你的靈魂力量讓我想起了家鄉的小球,你的藝術天賦讓我想起了家鄉的大球。”

“元師,什麼意思?”

“一個誰也不敢惹,一個誰都惹不起!”

……

“你簡直是我帶過最差的學生!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讓你拜我為師……”

阿月默然,裝死中。

閒暇時分,穆喬看著阿月的畫紙,紙上的線條肆意淩亂,穆喬很是過意不去,他拉著阿月悄聲說道:“元師對我是真的好,可是我看她怎麼不管管你啊,就由著你一個人在畫紙上亂寫亂畫。”

阿月一滯。

阿沅未必不想著給自己噹噹老師,可是她月□□頭都是阿月打出去的,在阿月麵前自然就有些不自然。兩個學生,一個惹不起,一個笨小孩,自然要撿軟柿子捏。

於是……

“也許我的天賦不入老師的眼吧。”阿月眨眨眼,一股莫名的委屈悄然浮現。

“你放心,”穆喬拍著胸脯,“待我學有所成,定將阿月你的技術培養的爐火純青!”

阿月扭頭,

阿沅一本正經,可是阿月一眼就看到女孩抖動的肩膀。

媽噠!

她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下午時分,一天的課程結束。

“你們現在是我的學生,雖然我們是‘偶然’間碰到的,也冇有辦什麼正經的拜師禮,不過學生就是學生,三天後,武威宋氏宋曉禾要到秦城,秦城城主在錦洛園辦迎賓宴,我也在受邀之列,你們就和我一起去,也算是露露臉。”阿沅如是說道。

想到可以去秦城有名的錦洛園一遊,回去的路上穆喬興奮的眸子裡都在竄星星。

阿月啞然。

阿月知道自己的毛病,謹慎,多疑。

穆喬都能看出來,那與自己相處三年有餘的阿沅又如何不知?

雖然阿月自己從來冇說過什麼,但以阿沅的能力自然能看出自己所求。

錦洛園,宋曉禾,迎賓宴。

阿月本想著自己去的,可是阿沅卻也已經安排好了,想到這裡,阿沅想起了自己布包裡皺的不成樣子的請帖,看來這張紙倒是用不上了。

阿沅想幫自己,她也冇有理由拒絕,先這樣吧。

‘月下歌者’

隨著暮色緩緩降臨,阿沅推開窗戶,今夜星月皆明。

她是羨慕穆喬的,最起碼穆喬不知道阿月的真實身份。

那個恣意活潑的笨小孩,可以和阿月隨意玩笑,隨意打鬨,在這樣冇有心機的人的麵前,阿月纔有了一絲絲的輕鬆。

可是越熟悉她的人,反而越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就比如,自己。罷了,她不知道阿月想要乾什麼,不過在這樣的時刻,她還是要幫她一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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